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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、天子仁厚(第2/3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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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于是安慰王驾鹤:“汝勿焦虑,也叫李汲不可怒而孟浪,此事都在老夫身上,当看机会,徐徐向圣人进言。”



    李辅国每日在邻近太极宫北面西苑的右银台门内值房处理国事,黄昏时分下值,跑去觐见李亨,然后再协助调度宫内事务,雷打不动——他必须朝中、宫中一把抓,但凡软了任何一手,千夫所指之下,怕是都没有好下场。



    于是这日晚膳时分,李辅国又去伺候李亨用饭了,李亨笑着朝他摆手:“汝这老物,且下去好生歇息吧,这眼圈儿都黑了……”



    李辅国谄笑道:“圣寿在即,宫中事务繁冗,老奴哪敢歇肩哪?且待天成地平节之后,再向大家告假吧。”顺便就介绍一番庆贺当日的布置,李亨一边用餐,一边点头:“所言皆合朕意,非关紧要,不必请示。”



    李辅国趁机低声问道:“圣寿日,命宫人扮菩萨,禁军扮力士,则大家、皇后,可要扮做三世之佛?”



    李亨摇头道:“扮扮菩萨、力士,是示朕向释之心,然岂可自命佛陀啊?我等礼服便是。”



    李辅国谄笑道:“在老奴心中,大家本是佛爷。”



    李亨抬起腿来,虚虚一踹:“老物无状,满口胡言——还不退下?”



    李辅国笑道:“其实老奴也舒了一口气呢,这画上的佛爷,多半衣冠不整,袒胸露乳的,大家又岂可恁般装束啊?大家不扮最好,且叫那李汲一个人精赤着来。”



    李亨闻言,稍稍一皱眉头:“你说什么?”



    李辅国便从袖中抽出那卷佛画来,在李亨侧面展开:“大家请看,这画上诸佛着的少,韦驮天也着得少,大家却命李汲扮韦驮天,想来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,耍笑于他了。”他心说我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啊,皇帝你若还不肯收回成命,那就说明是你而不仅仅是皇后要驱逐李汲,则我就此收篷,再不多言。



    孰料李亨见了佛画,眉头一拧,竟而勃然大怒——“此画你从何处得来?”



    “乃是礼部受之于大家,下发英武军,王驾鹤携来于老奴的。”



    李亨“啪”的一声撂下筷子,咬牙道:“朕赐予礼部的,不是这幅画!”



    李辅国闻言,内心洞明,却还假模假式地帮人解释:“圣人御赐,只有一画,想来礼部要据此布置典礼,宫中要据此剪裁衣衫、准备器物,因而下于英武军,便换过一幅,只示大意罢了。故此画有多幅,倒是老奴少见识,误以为只有一幅,胡语妄言,惹大家生气了,死罪。”



    李亨一摆手:“非汝之过。”顿了一顿,又说:“叫李汲,当日但着金盔金甲,执金杵来会,不必依照什么佛画!”



    随即嘴角略略一撇:“他本就是朕的韦驮天,还需要装扮么?”



    李辅国喏喏而退,心里却说:可惜啊。



    倘若李亨下令彻查此事,自己就有机会整肃宫禁,趁机干掉几个皇后党羽;但李亨明知道是有人捣鬼,却偏偏只字不提,只求事情最终能上正轨便可,丝毫没有追究责任人的意思。李辅国心说大家还真是仁厚啊……只是这仁厚施诸己身,自己感佩无地,施诸自己的对立面,我怎么觉得……真是极其的不爽啊!



    于是命人转告李汲,李汲这才大舒了一口气,即自府库中取一领金甲来——乃是仪式用甲,正经上阵,不可能涂装得那么花哨——按照自己的身量,稍稍加以改制。



    唯有那降魔金杵不好办。即便不依照什么佛画,各处寺院中所塑韦驮天像,都手持一柄硕大的金杵,比李汲那对“青莲四棱锏”粗出去一倍有余——真要是那么大的家伙,估计也只有神佛了,凡人无一个能用。



    因而最终只能请人用木头削一柄出来,再涂上金漆,虽然粗大,却轻飘飘的,李汲都可以用食中二指顶着一端,玩儿平衡游戏……



    一月时光,瞬息便过,就中李倓从陇右上奏,云蕃贼今秋必然还将动兵,请求朝廷接济钱粮物资;李鼎也自凤翔上奏,说奴刺、党项,似乎有内斗的迹象……但满朝文武,几乎都在筹备天成地平节的庆典,遂因李辅国的主持,国家大事近于彻底停摆。



    到了正日子,李汲前一晚便未归家,而留宿衙内,天还没亮,被迫起身,召集特意遴选出来的五百多英武兵,装扮齐整,列队开入中朝。



    于路之上,到处张挂彩灯,神策军已在一员金甲大将指挥下,分队占据要处,换班执戟——其中含元殿附近站岗的,也都做金甲神人打扮。



    李汲恰好与那员金甲大将四目相对,各自冷哼一声,撇过头去。



    因为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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